看到这个题目,我赶紧找来原文看了看,因为最近的确熬夜有点多。这个研究其实是英国萨里大学在 2013 年就发表在 PNAS 上的工作。 原文如下图[1]。

先看结论:
第一,连续一周把睡眠压到每天 6 小时,人体就有 711 个基因表达发生显著变化。
第二,补觉短时有效,但不能抵消工作日长期睡不够造成的代谢损害。
看看文章的具体实验。
作者采用的是同人对照的实验,选了 26 名健康成年人,然后每个人都会在睡眠实验室做两次实验。
第一次执行受限睡眠,每晚给6 小时睡眠机会,连续做7 晚;第二次做充足睡眠实验,每晚给10 小时睡眠,再连续做7 晚。但是这两次之间至少相隔 10 天,保证身体恢复。
然后,每次实验的前两天都是适应阶段,不计入观测,随后从第三天开始到第九天结束,才是用于上面对应的7 晚睡眠。
然后,两次实验结束以后,通过控制光线和活动,让这 26 个实验者保持 39–41 小时的通宵清醒,目的是为了采集血样。
折腾这么 11 天以后,再给 12 小时恢复睡眠,然后出院。上面的实验过程,如下图所示。

这样的设计避开了不同人之间个体差异的影响,是自己和自己的比较,所以,结果能反应“受限睡眠”和“充足睡眠”的差异。
文章结论的关键数据就来自于第十天和第十一天的血液样本。我们看看他们做了什么。
抽血的时候,每隔 3 小时抽一次外周血,看血里成千上万个基因的强弱随时间怎么变化。这样就能画出一条 24 小时变化曲线。
下图 B 就是四个代表性基因在按不同实验者生物钟对齐后的 24 小时变化取消,黑虚线是充足睡眠,红线是受限睡眠。直观的判断是缺觉后的这些基因的节律相对正常时候有水平移动,而且振幅也不一样,总之这些基因被缺觉搞乱了。
统计下来以后,一共有 711 个基因的 24 小时的变化曲线在缺觉以后发现较明显的变化,统计如下图 A。

而这样基因的变化通常跟更易感冒,抵抗力变差,体重上升,胰岛素分泌降低等有关。
比如这篇文章《Behaviorally Assessed Sleep and Susceptibility to the Common Cold》[2],原文写到,缺觉更容易感冒:
Shorter sleep duration was associated with increased susceptibility to the common cold(缺觉更容易感冒).
另外,这篇文章《Sleep Habits and Susceptibility to the Common Cold》[3],原文写到,缺觉会抵抗力变差,如下。
Poorer sleep efficiency and shorter sleep duration in the weeks preceding exposure to a rhinovirus were associated with lower resistance to illness(缺觉会抵抗力变差).
还有,这篇文章《Effects of Experimental Sleep Restriction on Weight Gain, Caloric Intake, and Meal Timing in Healthy Adults》[4]用实验表明缺觉会让人体重上升,如下图。

这篇文章《Ad libitum Weekend Recovery Sleep Fails to Prevent Metabolic Dysregulation during a Repeating Pattern of Insufficient Sleep and Weekend Recovery Sleep》[5]结论里写到缺觉会导致人胰岛素分泌降低,原文如下:
Sleep loss increased after-dinner energy intake and reduced insulin sensitivity
至于补觉有没有用,这篇文章讨论了周末补觉对身体的恢复作用。简单讲,短期内是有帮助的,人体的情绪,部分应激 / 炎症指标都会回落,晚餐后热量摄入也会下降,人会精神点儿,饿得也没那么凶。
原文:
Our findings suggest that benefits of weekend recovery sleep are transient.

但是长期工作日缺觉,周末补觉的方式,确是依旧有害的。因为生物钟会被整体推晚,晚饭后的热量摄入也会上来,体重会增加,而且胰岛素敏感性也会显著下降,肝脏和骨骼肌的敏感性也会变差。所以,这篇文章给出的结论是,周末补觉的好处是暂时的,但不能抵挡“反复短睡”带来的代谢失调。
原文如下:
weekend recovery sleep is not an effective strategy to prevent metabolic dysregulation associated with recurrent insufficient sleep
所以,最合适的方法还是工作日尽量稳定,每天都保证睡眠,别靠周末补觉来恢复。